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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星遥抿着唇，低低的应了一声，“好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飞快的往外走。
怕慢了一步，眼圈里的涩意忍不住。
上了车，静默了几秒，才忽然倾身，从驾驶座边上的储物盒里翻出糖来，塞一颗在嘴里。
甜到微苦的味道短暂的掩去舌尖的苦涩，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，忽然就想起来一个问题——她从来没问过霍燕琛，当初为什么要花那么大代价娶她。
以前不知道霍燕琛喜欢她的时候，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，可是她发现，两个人离的越近越贪心。
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浮萍上，霍燕琛就是托着她的潮水，稍稍摇晃，她就会有种所有的甜蜜都站不住脚的感觉。
回到宋家，宋海阳正在吃饭，看见她回来，还有点吃惊，“怎么还回来了？”
宋星遥笑的颇有些讥讽，“宋之静不让我回来吗？”
听到她提起宋之静，宋海阳面色沉了沉，放下了筷子。
李嫂忙出来打着圆场，“大小姐回来了？饿了吗，我做了你最爱的酸菜鱼，这就给你端去。”
她给宋星遥布了碗筷之后，忙不迭往厨房跑，很快就端了一份酸菜鱼出来。
退下去的时候，看了一眼宋海阳，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。
宋海阳一个人吃饭，菜色清淡，摆了一盘泼了红油的酸菜鱼，突兀又违和。
宋星遥眼神闪了闪，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掐断，坐下安静吃饭。
她揣着心事，哪怕是面对最喜欢吃的菜，也只几口就饱了，放下筷子拿起湿巾擦嘴擦手。
这些繁琐的小事让她有短暂的安宁，有条不紊的做完之后，她才放下纸巾，看向宋海阳，“宋之静的事情，你准备怎么办？”
宋之静若只是来糟践宋家，她就不说什么了。
毕竟，老宋自己惯出来的祖宗，她没资格也懒得管。
但是，宋之静今天那一出，影响到了季景攸的工作，甚至还有生活。
她丢不起这个人。
宋海阳看着宋星遥，觉得有点好笑。
他们父女两这么多年，坐下来好好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，上一次是哭着散场，这一次，她坐在他对面，用一种谈判者的姿态，冷冷静静的跟他说话。
她的眼睛看他的时候，再没有希冀。
大概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吧。
这场景，似曾相识。宋海阳忽然感觉心口抽了一下，下意识想解释，“之静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”
她想的是什么样?
他知道吗？
宋星遥觉得好笑，讥讽的看着宋海阳为难的脸，“我其实并不讨厌宋之静。”
“我只是讨厌你。”
讨厌他每次都把她最想要的东西，轻飘飘的送到宋之静面前。
让那些东西和她，看起来都像是个笑话。
宋星遥声音缥缈极了，“你当然会买新的给我，可是不是之前那个了。”
她说完话，自嘲一笑，“宋之静只不过是一个缩影。”
一个他不爱她和妈妈的缩影罢了。
够了。
真的够了。
宋星遥闭了闭眼睛站起身，“我晚上收拾一下东西，明天搬出去。以后宋之静当家的时候，你也别告诉我。”
宋海阳闻言一下站起来，下意识叫了她一声，“星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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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?宋星遥脚步顿住，以为他会说什么。
宋海阳叫了她一声，可是看着她跟叶蓁相似的侧脸，要出口的话忽然就梗在了喉咙口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。
宋星遥反而松了一口气，回头看向宋海阳，“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宋海阳艰难道：“什么？”
“霍燕琛当时为什么娶我？”宋星遥问。
宋海阳皱眉，刚想说话，就听宋星遥说，“算了，你就当我没问过吧。”
宋星遥走后，霍燕琛就倒了。
明积怕影响他们“那啥”把六进清了场，他晕倒的时候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，后来看见宋星遥离开了，明积来看了一眼，发现霍燕琛躺在湖心亭的贵妃榻上睡着了。
他也就没打扰。
于是，霍燕琛这一觉睡到了半夜，半梦半醒之间，听见宋星遥问的那么一句，“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“霍燕琛当时为什么娶我？”
他倏然睁开眼睛。
耳边那些纷乱的声音已经散去了，他有点分不清宋星遥问的那句话，是他无意识听见的，还是梦里的。
他坐起身，心跳很快，一半庆幸一半后怕。
还好
醒过来了。
“你不是吧？”明积一脚踏进来，“十七分钟累成这样？”
霍燕琛：？？？
明积看了一眼手表，“你睡六个小时了。我前头都打烊了，就你这还没收拾。”
霍燕琛拿起外套起身径直往外走。明积跟在后面叫他，“哎哎哎？”
霍燕琛当听不见，甚至还加快了脚步。
可是站在大门口的时候，看着路上来往的人群，心里突然一阵茫然。
他走这么快，是要去哪里？
最后，他开车去了季景攸的医院。
季景攸还在做手术，他坐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，拿起一下午没动的手机看了一眼。
群里的信息已经刷到了99?，他没兴趣看，直接清空了聊天记录，然后点开宋星遥的头像。
“睡了吗？”
清除。
“吃饭了没？”
清除。
“到家了吗？”
删除。
最后，他反复在聊天框打宋星遥的名字，像是龃龉一样，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。
忽地，“叮咚”一声信息提示音。
原本已经拉到最后的聊天记录里忽然冒出来一条新消息，“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霍燕琛手指僵在那里，动都不敢动。
他想起半梦半醒间听见的问话，看着宋星遥的id边上显示，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”
他紧张，心跳却不快。
还在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宋星遥那边回了信息。
很简短的一句话，“你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“咻！”的一声，霍燕琛的心脏像是被一根利箭射中，并不痛，钻心的酸。
原本沉到谷底的心慢慢恢复机能，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。
刚想回信息，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季景攸匆匆推门进来，一眼就看出hh脸色不太对，连忙回身锁了门，“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