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7章 城门之下

碧落黄梁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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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97章 城门之下

    “还愣着做什么?想让他把全村的人都引出来看热闹吗?赶快打晕他!”

    见少年站在一边,象是傻了一样,一动一动的,只顾着看黑衣杀手飚着鼻血疼得在地上翻滚,苏默没好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赵兰硕这才反应过来,艰难地咽了口口水,横手为刀,劈在了杀手脑后。

    杀手鼻血长流,瞬间晕死过去。

    “好可怜啊。”

    苏笙坐在床上,披着被子,一脸同情地看着跟死猪一样,躺在地上的杀手。

    赵兰月深有同感,却不敢跟苏笙一样,大大咧咧地宣之于口,只敢偷偷地瞄了苏默一眼。

    苏默用力瞪他:“看什么看?还不赶快拿绳子把他绑起来!”

    “呃,好。”

    他摸了摸鼻子,接过苏默递过来的绳子,麻利地把地上的倒霉蛋五花大绑了起来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之后,苏默轻手轻脚地锁上门,转过身轻声打了个哈欠,看了看天上的月牙,小声说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随着她的说话,一股淡淡的白雾从她嘴里冒了出来,散入空中,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架子车上堆了很多东西,苏笙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上面,拢着双手,缩着脑袋,象颗球似的,缩成了小小的一团。

    赵兰硕点点头,轻松地推着架子车出了院门。

    苏默走在最后,掩上院门后,一动不动地隔着篱笆站了一会儿,目光留恋地扫了几眼之后,这才叹了口气,咬着牙转过身,小跑着跟上了推着架子车的少年。

    “舍不得啊?”

    注意到她情绪有些低落,他轻声问。

    “有一点吧。”

    她小声地回道,语气里不掩伤感。

    家里虽然破落,好歹也是一处容身之所。

    更何况,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,就一直就住在那里,早就有了感情。

    现在乍然离开,她心里空落落的,象是没有根了一样。

    车轱辘轻轻压过地上的枯枝,发出轻轻地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坐在车上的苏笙声音软糯地开口道:“阿笙也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如果有别的办法,谁愿意背井离乡呢?

    “别难过,我们早晚还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小声安慰道。

    说话间,他停下了脚步,手象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,在黑暗中,准确地握住了苏默的手,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,我明白,就是心里有些不好过而已。”

    苏默回握了他一下,让他不要担心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昏迷的杀手猝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被绑得象个棕子一样,躺在冷嗖嗖的地面上。

    外面的天光大亮,杀手扫视了一周,愕然发现屋子里早已人去屋空。

    屋子里温暖如春。

    陈兰月刚刚起床,身着薄衫坐在榻上,面无表情地听着马脸谋士回禀。

    “逃了?这么说,苏默她不在安宁村了?”

    他抬起脸,一脸惊讶地问道。

    公子交待的事情,那么简单,他竟然办砸了,还让那个不起眼的村姑从眼皮底下逃了。

    马脸谋士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,低着头,讪讪道:“回公子的的话,是。是我大意了,小看了那丫头的城府。没料到那丫头早有防备,只派了一个侍卫前去,让那丫头侥幸逃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兰月勾唇一笑,表情有些兴味。

    这丫头总是能出乎他的预料,不断带给他惊喜,倒是一个妙人。

    见他只笑不语,马脸中年人摸不着他是喜是怒,小心地瞄着他的脸色,试探着问道:“公子,属下这就着人去搜——”

    陈兰月摆了摆手,含笑道道:“不用了。既然她逃了,那就随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如果她不逃,一直呆在安宁村里,说不定,一次没杀成,他还会派人再杀,直到杀掉她为止。

    可是她这么一逃,反倒证明了,那天他跟谋士的对话,她的确听到了。

    所以杀手一出现,她便心知肚明杀手是因何而来。

    不过,这又怎么样?

    说到底,苏默也不过是个村姑而已,谅她也不敢出去乱说。

    天色还未大亮,清平城不算巍峨和大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跟苏默三个人一样,等着进城的平民百姓。

    他们或挑着担子,里面放满了各色货物等着进城去贩卖,或拖家带口,只是单纯地想进城去游玩。

    苏默等三个人冒着严寒,连夜赶到这里,已经在门前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城门迟迟不开,百姓们围成了一团,挤在一起,一边互相取暖,一边小声地说着话。

    苏笙还好点,一直坐在架子车的衣服和棉被中间,小身体被围得严严实实的,一路上都被人推着,半点罪也没受。

    城门口连个避风的地方也没有,苏默早已冷得浑身发抖,四脚冰凉,脸和耳朵也麻木了得快没有任何知觉了。

    看到她嘴唇冻得乌紫,在原地直跺脚,赵兰月皱着眉,一脸心疼地把她冰冷的象石头一样的双手握进了怀里,凑到她耳边,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小声说:“冷得很吗?要不,我把那件大氅拿出来,给你披上,暖暖身体?”

    赶路的时候还好说,苏默披着那件一看就价值不凡的墨绿色鹤氅,一点儿也觉得冷。

    但是天亮的时候,眼见着到了城门口了,她却早早地把那件大氅脱了下来,重新包好,放到了架子车上,说是那件衣服太华贵了,实在打眼,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能穿得起的,会引起别人注意,所以死活也不肯穿了。

    他要脱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斗篷给她,也被她断然拒绝了,说他这张脸生得太过招摇,会招蜂引蝶不说,还有引来有心人的注意,所以一定要遮好。

    她打了个哆嗦,白着脸小声说:“不要。那衣服太打眼了,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阿笙,看着车上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他一脸无奈,既心疼又焦灼,往四处瞟了一眼,见大家都在取暖,没有人注意,匆匆地交待了坐在架子车上包得跟个棕子的苏笙一句,拉着苏默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城墙底下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把小笙一个人留在那里?”

    苏默被他拉着走,眼神依旧不放心地瞄着坐在架子车上的苏笙,嘴里不满地嚷嚷道,还作势要挥开他钳制的双手。